來回上下

其實原本也不覺得那些事重要
只是一直做
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在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上
你從來沒有計時過
像是起床的時候心還躺著
但卻不由自主走到浴室
一個人分成兩個是什麼意思？
一半身體另一半意識
接著熟練地把牙刷拿起
但通常沒想過自己該刷的哪裡
總是錯過每個縫縫
受夠了每個動作
還有清涼卻黏膩的牙膏口味
但當你到了年紀
還是得思考該擠多少
才能刷掉昨晚的酒味
該擠多少時間應付生活的瑣碎
畢竟早就沒理由說無所謂

那就來回 那就來回
不停來回 來回上下
生活不斷 來回上下
一下上班 一下放假
那就來回 那就來回
不停來回 來回上下
想得太多 來回上下
以為已經過去但其實還沒放下

其實還沒放下的不只這些
還有得照顧好自己的責任
日復一日的沉悶
譬如刷牙
譬如人生
該怎麼承認那些幸福荒涼一如黃昏
緩緩步入
忽明忽暗的窗外反反覆覆
而朦朧的狀態難解難分
但至少還記得要作一顆不眷戀落葉的樹木

不厭倦墜落的瀑布
是水的龍頭
在每天的開始與最後注入每個重逢
在每個晚上
當你懊悔沒能從頭來過的每一次
回頭審視自己的一生一世
或許是洗臉漱口
然後沐浴淨身
躺下的起點入口
睡前不朽的儀式
於是你從不曾停滯
即使明日重複著明日

那就來回 那就來回
不停來回 來回上下
生活不斷 來回上下
一下上班 一下放假
那就來回 那就來回
不停來回 來回上下
想得太多 來回上下
以為已經過去但其實還沒放下

明日 重複著
明日重複著明日
明日何其多
何其多的明日
今日事今日畢
萬事成蹉跎
我生待明日
那能不能再一次？